哗啦!
报纸头版头条的巨幅照片瞬间展现在所有人眼前——照片上,陈建华正与省军区主管后勤的赵副司令员并肩而立,两人共同举起一块金光闪闪、刻着军民共建卫生标杆八个遒劲大字的金属奖牌!
两人脸上洋溢着坦荡而自豪的笑容!背景,正是落萍县食品厂整洁的灌装车间!
照片下方,是醒目的黑体标题:《落萍县食品厂荣获省军区最高卫生评级!军民融合树标杆!》
紧接着,张大山少校将手中那块用红布包裹的金属牌子高高举起,猛地扯开红布!
阳光下,省军区防疫总站特级卫生认证单位的金属铭牌,折射出耀眼、冰冷、不容置疑的权威光芒!
张大山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,响彻整个厂区,带着军人特有的肃杀和斩钉截铁的威严:
“省军区防疫总站最高评级认证在此,落萍县食品厂,是全市食品卫生安全的标杆。是军民融合的典范,哪个不长眼的,敢往这牌子上抹黑?哪个王八蛋签的字,说它卫生不合格?给老子站出来!”
他如刀的目光,猛地扫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、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的钱有才,以及他手里那张写着王树根怨毒批示的报告!
钱有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手里的报告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嗷一声怪叫,脱手甩了出去!
那张轻飘飘的纸,在空中打了个旋儿,不偏不倚,正好飘落在张大山少校的军靴前。
张大山少校看都没看那张纸,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大脚,带着千钧的蔑视和力量,狠狠地、稳稳地踩在了那张写着王树根三个字的报告上!
噗嗤。
纸张被碾进尘土的声音,轻微,却如同惊雷,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!
县革委会医院,那间死气沉沉的病房。
王树根枯瘦的手死死攥着当天的《省城日报》,头版那幅巨大的照片像烧红的烙铁,灼烧着他的眼球。
陈建华和赵副司令员举着奖牌,笑容刺眼!
照片下方,“军民共建卫生标杆”八个大字,更是如同八把尖刀,狠狠捅进他心窝!
“呃……”
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,蜡黄的脸扭曲变形,胸口剧烈起伏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猛地撞开!
他的心腹连滚爬爬地扑进来,脸上是见了鬼般的惊恐:
“王……王调研员,不好了,封……封条没贴上,张……张大山少校带着省军区的牌子……来了!”
“钱有才……钱有才被……被吓瘫了,您……您签的那份报告……被……被张少校……踩在脚底下了!”
噗……
王树根身体猛地一挺,一大口暗红粘稠、带着浓烈腥气的鲜血,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!
瞬间染红了惨白的病号服,染红了手中那份刺眼的报纸,也染红了眼前最后一点光亮。
他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凸出,带着无尽的不甘、怨毒和一丝终于彻底明悟的恐惧。
“陈……建……华……”
破碎的音节从他染血的齿缝里挤出,带着浓稠的血沫:
“你……你……算计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不死……我……死不瞑目!”
“你叫黑皮进来!”
“是”
他的心腹应了一声,转身离开病房!
很快,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。
一个穿着皱巴巴蓝布工装、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,迅速反手关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