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我们了,强哥!”
梁英杰打断他:“我今天终于想明白了,再这么下去,要么像肥佬黎一样死无全尸,要么像吹鸡叔一样蹲完监仓蹲赤柱,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生!”
程志强猛地坐起来:“那你想要什么?去茶餐厅端盘子?像条狗一样活着?”
“至少是活着。”
梁英杰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:“强哥,你还没看明白吗?今天死的是肥佬黎,明天可能就是你我!
社团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角色的!”
“收声!”
程志强压低声音吼道:“我程志强生来就是做古惑仔的命!要么出头,要么死!没有第三条路!”
背后有声叹息传来。
两人这才发现吹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,正坐在床边默默抽烟。
烟头的红光明灭,照出其脸上的失望与不屑。
“阿叔……”
程志强心虚地喊道。
吹鸡吐出一口烟圈:“后生仔,路是自己选的,从明天起,你的事我不管了。”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程志强头上。
他想辩解,想求饶,却发不出声音。
不多时,熄灯哨响起,黑暗中只听见吹鸡躺回床上的声响,和梁英杰压抑的抽泣。
第二天放风时,傻彪的人果然找上门来。
“阿叔保得了你一时,保得了你一世?
衰仔,该算账了!”
程志强后退几步,后背抵上铁丝网。
他瞥见吹鸡坐在远处长椅上读报纸,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“傻彪,是你细佬技不如人……”
傻彪的拳头打断了他的话。
第一下打在腹部,程志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;第二下击中下巴,他听见牙齿碎裂的声音;第三下、第四下疼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。
恍惚中,他看见梁英杰想冲过来帮忙,却被两个马仔死死按住。
“这是利息。”
傻彪揪着程志强的头发,把他的脸按在滚烫的水泥地上。
“要不是肥佬黎死咗,最近监仓在整肃,今晚我就送你上路!”
直到程志强几近昏厥,傻彪才带着一群马仔停手。
接下来的三天是程志强人生中最漫长的噩梦。
每天清晨,傻彪的人会在洗漱间堵住他;午饭时间,他的饭菜总会被“不小心“打翻;晚上熄灯前,总有一顿睡前活动等着他。
第四天清晨,程志强在厕所骇然发现——自己尿血了!
他蜷缩在肮脏的地板上,突然想起肥佬黎惨死的场景。